刚刚迎来的一场雪，都还没有融化，乡村上下又开始骄阳似火了。不知道是瑞雪兆丰年，还是新年到来提前的寒冷。可时间不长，一天之后，突然天放晴了，温度再一次飙升起来，乡村再一次回归到暖暖的“阳春”三月感觉。

一大早，君君（化名）就起来了，忙前忙后的开始准备杀年猪了，昨晚在寨邻转了一圈，总算请到了四五个“帮手”，八九点钟，就要开始宰杀年猪。 这是乡村最有仪式感的一件大事情，这也是君君一年没有外出打工，专门劳心费神干好的一件事。前一年，因为非洲猪瘟疫情影响，猪肉价格飙升，很多村民没有像往年一样，可以很好的储备猪肉的机会。这也是君君回来一年多，靠着这样一头猪，可以证明自己在老家的“实力”。

因此，他没有考虑太多，就是要一家老小回来，能够享受得到自己的一年劳动成果。 从十多岁开始，君君就辗转中国各地，从县城到省城，从省城跨越到其他省谋生打工。可以说，君君见证了中国的崛起，也见证了中国城乡的发展与变迁。

这一年，是君君真正回到故乡，没有外出，呆的时间最长的一年。 孩子也从牙牙学语到读书毕业工作，甚至在城市安家落户，一晃四十余年就这样过了。跨越时空的速度，就像大梦一场。这么多年，君君可谓是感概良多，除了在老家换了一栋二层楼的新房，扶养孩子读书，君君算了一下，这一辈子，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自己“骄傲”的荣誉。像很多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一样，君君这几年没有经历大起大落。为了生计，做过很多行业，最后在沿海的一个小城小厂，一直干了二十余年。

去年回来，他就给自己的家人商量过，不想外出了。加上疫情影响，不说是借口，但自己年龄也一天天增大，外出务工，也不像原来一样好找工作。于是，借此机会，就在老家呆了一年。这一年，君君似乎也有些怀念务工岁月，虽然不需要太多经济支撑，但至少呆在家里，也还是会涉及一些经济上的动用。

每年，自己找的钱，除了简单的一些开支外，也没有留下多少。又要抚养孩子，又要贴补家用，每个月也就是几千元，而修建房屋，也花了十余万。认真一算，自己真的什么也没有留下。 一到晚上，君君就会脑海里翻腾闪耀着人生过往的一切，也会想到目前乡村没有产业支撑的窘境。一天坐着，只是喂一个肥猪，似乎有些划不着。虽然现在自己年纪是大了点，可也还能继续奋斗几年。至少，不能靠着儿女来养家糊口，自己也还能再赚一些经济补贴家用。

于是，君君边喝着“老白干”，边若有所思的说到，把春节过完，今年还是一定要出去再“闯一闯”，好像自己还是有那么一份自信。 或许也是真正的心里话，从君君的一言一行，我们可以看到，农村人的朴实，也同样能看出，外闯多年的无奈。

“还是必须再外出”，这或许也是很多农村人的心声。除了春节回来陪陪家人，多年来，中国的乡村与城市，这种声音都会响彻大江南北。

回乡，还是“悔”遇故乡？道出了人们的辛苦，无奈，甚至是奔波的一生。如果我们没有遇到故乡，我们也会不会没有牵挂？如果我们不回乡，又会不会有着这么多的失落与思考？ 面对着每年春节的来来去去，很多故乡人也曾疲惫不堪，甚至一度想着守望乡土。可是，他们不能这样做，也做不了这样的洒脱。尽管很多人都很想守在家门外，守护着映入眼帘的山山水水，可事实上，回不去，也走不出，同样是很多打工人不想面对的生活。

回乡还是“悔”遇故乡，可能君君们随时都在思考。可城市和乡村之间，是不是无形中，依然隔着一堵“深墙”，正在盼望“翻越”，也正在盼望着把它“推倒”，让这种流通更加顺畅之外，心情也会更加踏实和安详。

（作者郭翰）

乡村记实原创文章第一篇